发布时间: 2024-02-24 06:58:42 来源:新闻中心
那天我从开罗乘飞机到达阿斯旺,随后要跟随当地导游去酒店入住,那家酒店设在河中心的一座小洲上,我们应该跨河才能到达。
当我站在河边等待船只驶近时,只看到眼前一条湛蓝湛蓝的宽阔河流,蓝得让人心醉,河水与船只被轻风微抚,发出微弱的哗啦啦声响。
此时离中国农历春节还有四天,埃及大约十几度的天气,每日阳光普照,见不着一点雨水,但风吹在身上依旧微寒,所以开罗的大街上,时常见到传统的埃及人晒得黝黑,却穿着一件长衫,脖子上套一条围巾,有点像民国时的穿法。
这种穿法是当地服饰简约版,我在阿斯旺飞来神庙见到的工作人员,他们穿的是完整版,就是下图的样子:
不过这种穿法,在埃及人里头也并不多见了,我沿着尼罗河将全埃及从南到北走了一遍,见到的大部分埃及人,都穿着现代服装,除了黑了点,跟我们没啥两样。
就连开罗的贫民窟,都很像广州的城中村,一座座握手楼并肩而立,大车小摩穿梭不歇,穷街陋巷里冷不丁冒出几个神色慌张的人来,要是空气里多一些炒粉香气,那基本没啥区别了。
月结束,因此大家都穿着两三件衣服,河水当然温暖不到哪里去,但河面上却见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埃及小孩,坐着单人小板,手里头使两个划水的小物件,在河面上飞速穿梭,往来如风。
和导游在岸边等了几分钟,迎接我们的小船缓缓驶近,我们上了船后,导游指向船下的河流,告诉我说,这就是尼罗河。
在酒店门口的尼罗河,除了河水碧蓝,远超我在全球看过的其它河流,我还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,但上了游船后,开出不过几百米,河面陡然更开阔些,蓝盈盈的河水平整宁静,流淌得不急不缓。
河面上见不着一艘运输船,也没有一点垃圾,甚至连一片树叶也没,往来只有帆船和游船,白帆如瀑,星星点点在河上游荡。
尼罗河河道低于两岸,四下景色瑰丽,沿岸有酒店、努比亚人的村庄、芦苇荡,还有大片金黄的沙漠,有民居的地方一片祥和,同时有芦苇荡和沙漠的地方,这种大河沙漠交织的奇景,我以前也没见过,又感觉特别奇幻。
以前在威尼斯,我见过海洋和人文的美景,在重庆,也有河流和人文的美景,但都没有尼罗河给我这么美丽而奇妙的体验。
就在我倚靠船边,静静观赏尼罗河的风景时,突然河面前方一阵喧哗,几个埃及小孩各坐着一片小板,叽哩呱啦不知道喊叫着什么,奋力划着板朝我们的游船驶了过来。
这些小孩叫得那么兴奋,正把我搞得莫名其妙,一个小孩眼疾手快,啪嗒一下双手抓住我们的船舷边的绳子,朝着我嘿嘿一笑,突然开始用不熟练的中文,自顾自地唱起了《两只老虎》。
公里的地方,一个埃及小孩趴在我船边,都不用跟我沟通,就开始用中文唱《两只老虎》?
一定是尼罗河这边常有中国游客,埃及小孩也习以为常,逮着中国游客就强行表演,为了亲近中国游客,才学会的《两只老虎》。
这几天在埃及其它景点,我也见到埃及人拿着他们的乐器,看到中国游人就随手演奏《两只老虎》,这首儿歌在埃及旅游圈看起来相当普及。
为了确定他们的动机,我咨询我的导游他们是不是在要钱,那年轻导游为自己阿拉伯同胞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,涩涩着说是。
埃镑,递给挂在船边的小孩,他麻利地收了钱,为了表明了自己的敬业,把剩下的歌词含糊不清地唱完,才招了招手,放开绳索,划入尼罗河深处。
分钟,前后共见到了五波这样行乞的埃及小孩,但后面他们大都追不上我的游船,我给了两次钱,后面觉得要个不停也挺烦,就不再给了。
埃及和印度的行乞不太一样,印度是上来伸手就要钱,而且连不是乞丐的普通百姓,你跟他说几句话他也找你要钱,好像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。而埃及人多少要点脸面,他们通常是半卖半乞,有的是强行表演希望你打赏,更多的是手里拿包纸巾在卖,希望游客多给点钱。
我在尼罗河沿岸城市,有老人在景点门口守候游人,以卖纸巾的名义收点钱;开罗市区开车等红绿灯时,也常有包裹着头巾的妇女过来敲车窗,希望你买她举在手里的纸巾。
上图是在亚历山大港,见到一名在景点门口卖纸巾的老人家,他残了一条腿,靠这种半卖半乞的方式过活。
天时间,没有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上街乞讨,也只有极少极少部分伸手直接要钱,大部分还是半卖半乞。
而我在印度时,不管走到哪座城市,都有老奶奶佝偻着腰,张开瘦得只剩皮包骨头、脏得掌纹里都是污垢的手掌乞讨。那边停在红绿灯时,也有大量小孩过来敲玻璃,都是直接要钱,一点都不跟你委婉表达。
一位在埃及南部开工厂的华人老板告诉我,埃及工人特别便宜,尤其是南部地区,便宜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,他工厂十年老工人也才
千埃镑,他工厂赚了钱后,也想给工人涨点工资,但他不敢这么做,因为他一涨工资,别的工厂老板就有意见,个个都埋怨他,他只好悄悄给工人们加福利。
岁的自己,挤在几百人队伍里的情形,那时候中国的失业情况也异常严重,台商港商在大陆也只用开出
如果把上面的价格用黑市汇率换算成人民币,那价格也还好,但是贫民窟的埃及人挣
埃镑一个月,用他们的月收入套这个物价,那真是贵得离谱,一个月的收入,连套茶具都买不起,全家吃几次牛肉都费劲。
我在埃及买了两次水果——埃及水果不好吃,远逊于国内水平,也间接说明其农业技术落后——其中一次是在水果店,买了
年代的中国几乎一模一样,工业品极其昂贵,农产品极其低廉,更可怕的是埃及还有货币汇率不稳的问题,使国家财政雪上加霜。
在亚历山大时,我司机说这里某家店的大饼很好吃,停下车排队去买,我也想亲身体验下埃及大饼到底怎么个情况,跟着他过去排队,也买了五个大饼。
制作这种大饼,面要和得极软,剂子蘸着麦麸分隔开,用长柄送进烤炉,饼坯中间会膨胀成中空状,一两分钟就能出炉。刚出炉的空心大饼还挺香,不过没有伊朗的馕那么香,烤出来后,需要放在外面摊开晾一会,防止过热烫坏装大饼的尼龙袋。
我跟司机正在那收拾大饼时,一名裹着头巾的中老年大妈走过来,念念有词跟司机说了句什么,司机头也不抬,递给她一张大饼,我明白这妇女是过来要吃的,便也赶紧递给她两个,大妈迟疑了一下,还是伸手接了我的大饼。
埃镑一个的大饼,大妈都需要找人讨要,可见埃及底层,有多少人过着这么穷困的生活。
左右,每年要花费大量外汇从国外购买粮食,再用补贴的方式保证人人吃得起大饼。
任何国家的老百姓,一旦饭都没得吃,肯定会把当前政府撕碎,而他们但凡有一口饭吃,就必然不会上街造反。
前不久开罗这边,他们认识的一位埃及富人撞死了一对平民母女,交通车祸出人命又负主要责任,在中国一般要坐牢三年以内,但在埃及可以协商解决,最后富人家庭只出了
我问他们家男人怎么想的赔这么少?朋友说一是埃及穷人习惯了自己的命不值钱,二是他们有自己的价值观,认为发生的一切,都是的旨意,那对母女是召唤她们上天堂了。
埃及跟印度一样,也有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,但也跟印度一样,这玩意儿就是做做样子。
埃镑),但教育质量除了大学部分公立名校,比如开罗大学、爱资哈尔大学,其他都极差极差,教功课教得敷衍了事,每天早上八点上学,下午两点就放学,最差的公立小学,甚至一周才上两天课,老师和学生一起混日子。
公立医疗很糟糕,在埃及的华人朋友说,他们有病都是去私立医院治疗,去公立医院跟等死没什么区别。
公立医院的医生水平也很差,都是刚刚毕业的医学生在这坐诊,刷完经验值就跳槽去私立赚钱。
世界各国免费医疗和免费教育其实都差不多,因为支付不起高昂的成本,公立学校和医院都做得一塌糊涂,最后都成了敷衍底层民众、聊胜于无的福利设施,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已经讲过很多遍了,自己都讲腻了,每个国家都那样,我都懒得再详细展开。
对比一下你就会发现,中国公立教育和医疗现在做得十分好,至少好老师、好医生还是在公立学校和医院,读书便宜、治病也有医保报销,不像国外,几乎所有好老师和好医生全跑私立去了,只为有钱人服务,不为平民服务。
华人朋友说,在埃及的大学里,公立的开罗大学、爱资哈尔、艾因·夏姆斯大学能达到中国
我说等等,他们取名字这么简单粗暴的吗?直接美国大学、德国大学,是不是还有英国大学、法国大学?
朋友说是的,就是这么简单粗暴,富人家的孩子都往这些大学送,埃及富人都拥有双国籍,一般大部分资产早转移到欧洲国家了,自己的孩子,也按照欧洲标准在培养,上点层次的权贵,他们平时都习惯说英语、法语,不爱说阿拉伯语,只有在跟平民阶层沟通的时候,他们才说阿拉伯语,这些人都以说英语为荣。
我说是的,根据我的经验,世界发展中国家的权贵,其特质都一个鸟样,都有双国籍,都转移财产到欧美,都把母国当成赚钱的地方,在母国当统治阶级,再把欧美发达国家当成享受的地方。他们在发达国家买房置业,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特权代代相传,用教育医疗锁死阶层上升通道,再垄断最赚钱的行业,使平民阶级难有出头之日。
埃及一共有七八个大家族,当中包括前总统穆巴拉克家族,一齐站在这一个国家食物链的顶端,最有名的是做房地产、电信、旅游的纳吉布(
亿美元资产,英国王妃戴安娜的最后一任情人就是纳吉布家族的人——戴安娜和她的很多情人,我个人怀疑就是被英国王室弄死的,戴安娜的车祸应该就是英国王室的杰作,她第一任保镖情人巴里,也是在被发现俩人感情后死于车祸。
)家族,是通用汽车全球最大分销商之一,也是卡特彼勒合作商,另还经营麦当劳和风投业务,当家人·曼苏尔有
我以前在《英国的逻辑》里有介绍过,全球富人爱往伦敦跑,埃及这些有钱人也基本住伦敦,作为被英国殖民过的地方,这一些地方的权贵对英国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他们在伦敦定居,把资产交给英国人打理,学习英国人说话的方式和管理模式,英国才是他们真正的精神母国,他们在埃及是权贵,但在英国人眼里,是另一种形式的包衣阶层。
除了处在食物链顶端的这七八个大家族,埃及另还有几十个小家族,各自垄断着不同的利益,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大多有军方背景,没有军方背景,很难在埃及将产业做大。
权贵们控制着埃及的中高层,底层留下组织空白,最终埃及底层便接纳并壮大了。
埃及的权贵阶级跟平民阶级从生下来就不接触,各自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——其实世界大部分国家都这样——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都在不同的学校读书,到大学后可能在同一所学校,但开学时,学生们会非常坦诚地介绍自己的家庭背景,自己住在哪里,不管父母是贫民窟水果贩子还是牙医,是律师还是议员,没有人在这方面说谎,大家探索各自的出身后,权贵的孩子会跟权贵的孩子玩,平民的孩子会跟平民的孩子玩,不同的圈子互不扎堆。
毕业后,埃及学生在求职时,要填上自己的家庭住址,埃及不同阶层的人住处固定,是贫民窟出身的大学生,还是权贵阶层的大少爷,只要一看住址就知道,住址将直接决定招聘的公司录不录用你。
一位在埃及的华人朋友,说他跟一位权贵阶层的埃及人做生意时,对方第一次见面,上来直接报族谱,说自己的爸爸是某某前市长、爷爷是某某议长、大哥在某重要部门工作,华人朋友一查谷歌,信息
这要是中国,官三代富三代哪敢跟陌生人第一次见面,就这么赤裸裸地说话?多少也得熟悉了以后才敢说,要不信息暴露在大众面前,网络上肯定一片骂。
埃及穷人家的孩子,出人头地的机会率极低极低,大部分穷人家孩子懂事后就开始认命,尤其是死人城的居民。
这块区域因气候干燥,尸体不容易腐烂,另外教书籍说穆克塔姆山上生长着天堂之树,埃及的达官贵人便选择葬在这里,形成一片公墓群。
按埃及传统,送葬者要与亡者共住四十日,陵墓旁边又建起了一些可供活人居住的住房,这些房子原只供守墓人居住,防盗墓贼偷盗,进入近代后,埃及农民工进开罗打工,因为手头紧付不起房租,以极廉价的价格,大量租住在陵墓旁的小房子里。
年代纳赛尔上台后农民,让他们交更多的税,尼罗河三角洲很多农民造反都被,后他们无家可归,最后流落到活死人墓里居住,埃及政府也一直压迫他们,防止他们说话,他们家一直活在恐惧当中。
年代纳赛尔上台后进行土地改革,限制土地所有权,将多余土地分配给农民,纳赛尔针对的不是普通农民,而是地主阶层,家以前应该是地主才被。
死人城应该是“被后流落街头的地主,加上一些极其贫穷的流民和犯罪分子,汇集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超大的贫民窟”。
母子居住的地方,是一位重要贵妃的陵墓,里面是一个超大的庭院,养着三四只猫、七八条狗,又有几株大树遮荫,除了陵墓里停着几具石棺,其它简直像是一处没有精装修的大
元人民币)给政府,坏处是他读完大学,会说英语,去外面找工作时,只要一看到他的住址是死人城,各个公司都不要他,说是死人城的人都跟贫穷、犯罪、肮脏紧密关连,不敢招聘他们。
的大学教授曾劝他先搬离死人城,到别的地方居住,以免遭到歧视,说他没有钱离开死人城,他只能在这里苟且偷生。
说他们家祖上也阔过,所以政府分配的陵墓要好很多,他可以带我去看看普通死人城的居民住得怎样,但不许拍照。
我点头答应,便夹着笔记本,起身跟走出陵墓,跨过两条街道,来到一处低矮的民居前,这里也是一处陵墓,但修得跟个平房一样,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。
上前敲了敲门,大门打开,突然看到几十只苍蝇嗡地一下从门里冲了出来,吓得我全身一紧,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。仔细往房子里看时,见到三个小孩赤脚走在地上,里面另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和一对老年夫妻,那女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,老头已经瘫在轮椅上,站不起身。
房子大概二十几平,还切分成三间,里头采光极差,简陋的小餐桌靠着土墙,还有几十只苍蝇在那密密麻麻上下飞舞。
和他们沟通了一会,说是要带我们一起看看古代的陵墓,对方态度很是热情,我和向导便跟着进了屋,老头坐在轮椅上向我们摇了摇手打招呼,我们赶紧回应。
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尿臊味,左边是卧室,右边是一间黑漆漆的厨房,三个脏兮兮的埃及小孩,很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们。
我们快速穿过房间,来到后院一看,这里是一片垒高的平地,说这地下埋葬着埃及古代贵族,那是一片平平无奇的土胚,实在没什么可看,我们便虚情假意地表演一番认真考古的样子,最后给了这家人
离开这户民居后,我问他们家孩子怎么没有父亲?说他爸爸不知道哪去了,突然就消失了,再也没有回家。
我说那他们家怎么生存下来的?说,他们是贫困户可以吃救济,每个孩子每月有
从死人城出来后,我跟向导说,我没有在中国见过过得这么惨的家庭了,埃镑汇率贬值后,底层埃及人过得真是太惨了。
我在开罗的向导精通阿拉伯语,原是国内名校与大公司出身,对埃及极其熟悉,他对这一切已经十分淡然。
他说,你知道像埃及这种发展中国家,为什么老百姓没啥钱,老百姓每天都过得这么乐呵吗?
他说:我们东亚人活得焦虑,那是因我们还有希望,大家急着赶上财富分配的列车,很怕自己掉了队。而埃及这种发展中国家,他们每天过得这么乐呵,是因为他们了解,自己生下来是穷人,这辈子就是穷人,永远不可能阶层上升,那就干脆这样乐呵乐呵,过一天是一天吧。
中国人老说他们乐观,其实不过是穷开心而已,人生没有希望才会这样,没啥好值得羡慕的。
中国近代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,跟那些曾被英法完全殖民统治过的发展中国家不同,中国并没有留下一些奇怪的陋习。
”,月薪3-4千埃镑,专门伺候在办公的地方上班的白领们,负责给他们订餐、泡咖啡、泡茶、打扫桌面等。部分人可能觉得这不就是公司前台常干的活吗?不对,中国公司的漂亮前台小妹,会给同事们订午餐,但绝不会替销售部的毛头小伙泡茶泡咖啡,更不可能给毛头小伙打扫桌面。
”,其实是英国人在殖民埃及时留下来的产物,就是个办公室的公共仆人,伺候工作时的英国人用的。中国人骨子里头,平等观念、自主意识极其强烈,我就没见过哪个中国人,将自己一生定位在“仆人”这一个角色的,个个都感觉自己只是委屈求全给你打杂,将来我迟早有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一天,心气特别足。
中国大陆的家政阿姨,绝大部分都是跟主人家一起同桌吃饭的,你让她一边去吃她会觉得你歧视她,上门搞家政清洁的我们也得客客气气对待。但是其他几个国家都不是这样的,香港菲佣们从不跟主人家一桌吃饭,埃及华人朋友家的肯尼亚阿姨,是正经念过本科的,拿
美元一个月,也很自觉地不跟主人家一桌吃饭。新中国建立后,给了中国平民一个很特殊的民族气象,就是人人都感觉自己是主人,现在低下头服你,那也只是暂时没混好而已,老子迟早会有混好的那天。
所以中国大陆没有“仆人”这个固化阶层,但英法殖民地常有被驯服的仆人,埃及的“
”就是殖民地留下的痕迹之一。被英法殖民过的地方,当地人都十分喜爱模仿殖民者的行为,埃及有模仿英国主子的“
”,刚果则有模仿法国主子的“萨普”,穷得跟鬼一样还要凑钱买一身名牌西装,搭配考究的领带或礼帽,再把手工皮鞋擦得锃亮,这些都是自我民族意识淡薄,对殖民者文化的拙劣模仿。无意识模仿法国人的刚果萨普
一个还没有摆脱贫穷的国家,本应该奋发努力的阶段,在工作态度上直接复制已经富裕几百年的英法,比如假期这块,普通公司一年有
天年假,每年员工另有合理无条件假期,不低于15-20天,雇主对这种假期不得做任何拒绝。这个合理无条件假期,只需要口头说出合理理由,一位华人老板说,他手下有位埃及员工常常死爹死妈请假去红海度假,他爹妈每年都要死一次,拦都拦不住。
3月他工作业绩出色,你多给他发2000埃镑,4月业绩也挺好,又多发2000埃镑以资鼓励,到5月他偷懒,业绩不行你也不发这2000埃镑了,他会反过来责怪你,说你变心了,说你扣了他的钱不发。他们还非常非常不守时,如果他们说一分钟后到,那差不多半小时,如果他们说半小时后到,那今天就基本没戏了。
我在世界各地常常看到此现状,对这些事倒是见怪不怪了,我跟华人老板们说,埃及人形成这种特性,大多数来源于两个方面:
年代的样子。从飞机上向下俯视开罗时,你会看到整座巨大的城市,建筑物仿佛一块块被切割好的灰黄色电路板,密密麻麻整整齐齐,密集簇拥在各自一小片区域,见不到一点绿色。
贫民窟是不可能见到绿树的,那里的巷子窄得只能侧肩而过,两辆突突车对向行驶就会发生堵车,而我在开罗几次误闯入的平民社区,那里也全是没有建完工的房子和黄土路,很少见到树木。
万人定居,城市需要修建大量民居和配套设施给大伙居住,空间太紧凑容不下树木栖身。就算可以见缝插针的种树,大家平时忙于生存,勉强靠大饼度日,没有精力和金钱顾及这种闲情逸致。整个埃及的民居楼,大部分外立面都没有粉刷或者贴瓷砖,红砖赤裸裸暴露在外,楼顶通常还没有完工,钢筋和水泥柱笔直对着天空,但民居楼里面其实早完成了装修,已经住满了人。
年代中国农村好相似。你们可以看到这边的房子屋顶也是没有完工的,楼顶一律保留钢筋水泥,造成此现状主要是两个原因,一是没有完工的房子可以少交一笔房产税,二是如果家庭人口增长,比如娶媳妇之类,就直接在上面直接加盖。
月10日我去到亚历山大港时,被他们落后的基建着实吓一跳。那天刚一下车,就看到一辆
年英国人所建的破旧有轨电车,正跟头老牛一样慢腾腾从我眼前驶过,电车老迈到感觉随时会散架一般,外面斑驳不堪,里面又脏又破,车内一层薄薄的污垢铁锈,车玻璃上附着着灰蒙蒙的东西,车轴上厚厚一层灰,看起来只适合拉货,已完全不适合坐人,但里面依然有不少乘客,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盯着我们看。
80年,中国已反超各个发展中国家,将他们远远抛在脑后。亚历山大不仅电车破旧,市区的房屋也烂得跟中国某个快要被荒弃的破落小镇似的,部分房屋像发生过战争一样毁损得不像样,大部分楼房都一片萧瑟气,市容市貌更像是镇容镇貌,中国的小县城都建设得比亚历山大好。
我在开罗时,遗漏了去体验他们的地铁,许多华人说他们的地铁也非常光怪陆离,不过开罗建成区
平方公里,地铁总长才78公里,不到成都地铁562公里的14%,地铁并不是开罗人的主要交通方式,我主要体验到另一样十分有趣的东西,就是在开罗开车。在正式开车前,我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埃及这边车辆情况。
首先在埃及是没有电车的,我把埃及到南到北走了一遍,也没见着一辆电车,还在于埃及汽油极便宜,以前只要
埃镑每升,我去的时候通货膨胀到这种地步,也只要11埃镑每升,合人民币1.2元,加满一箱油也就几十块钱人民币,实在没必要买电车。
4亿吨石油储量,以及2.1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储量,年产石油2990万吨,还有新的油田不断发现,加上政府补贴占到每年总预算的20%,所以油价才特别便宜。他们那油便宜,但车很贵,普通人根本买不起。
BBA的车,杂七杂八全球各地的廉价二手车都在这里汇集,国内的奇瑞、哈弗、MG、BYD、吉利到处都是,尤其是MG的HS,就是国内荣威RX5的换标款,在这边卖得贼好,我在埃及就一直开这部车晃荡。因为车价太贵,又因为多是二手车,大部分埃及人为了省钱,居然不给车买商业险,小磕小碰各安天命,小刮小蹭下来聊两句协商下就散,连交警都不找。
超大也没啥问题,可他们减速带的颜色跟道路颜色是一毛一样的!你稍不注意开快了碾过去,咚一声响,就连人带车飞起半米高,你还有时间在空中跟朋友对视一眼,再齐声喊一声:!(一种植物)。
开上环城路就觉得不对劲,我找不着行车线啊,天啊环城路上怎么连行车线都没有,大家怎么挤作一团在开车啊?就在我小心翼翼开出一段路后,发现后面嗖嗖嗖各种破车疯狂超我的车,个个开得飞快,那些车有的是零零年代的,有的是九零年代的,还有的破车可能比我年纪还大,开起来全车哐哐哐的响,感觉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古董味。洒家我可是有十几年驾龄的中国老司机,我不能在埃及丢这个人,于是我也猛踩油门,加入环城路的赛车队伍,但是我还是开得太保守、开得太检点、开得过于闷骚,我只要一变道我就忍不住打转向灯,跟前车总是忍不住保持一个安全距离,那些风骚的阿拉伯司机,他们看到我的驾驶技术,一个个露出轻蔑的笑容,他们各种加塞我、各种挤兑我,让我左右为男、男上加男。
等到我适应了他们的节奏,也开始将四个轮子得纵脱放任时,阿拉伯人开始展现他们嚣张的一面,他们开始极猖獗地超我的车,超车方式相当野蛮,根本不是中国司机那种先拉开距离,再打转向灯变道,他们也不管是在我左侧还是在我右侧,个个都是嗖一下,几乎贴着我车前身的引擎盖超过去,都不管会不会发生追尾,个个都像亡命之徒,置生死于不顾,连把我惊出几身冷汗。
我把车开到最右侧道路缓行,见到路边埃及人在那伸长脖子等车,他们等车的方式很有意思,有的用手指朝车辆行来的方向比划一个“
”字,有的比划一个“A”字,还有的将右手食指伸出来在那凌空绕圈圈,不知道在表达什么。我那位精通阿拉伯语的华人朋友说,这些都是在等私家中巴车的埃及人,这一些地方没有官方指定的站点,是大家自发形成的,比划某个字母,表示乘客想去的地方单词里有这个字,那个食指绕圈圈的,表示他要到的地方有个广场,至于什么广场,朋友也不知道,但是司机和乘客都自有默契。
在开罗环城路开车,你就好像上了赛车场,有一种原始的热血冲动,又粗糙又奔放、又紧张又刺激,对于中国人来说,是一种充满新鲜感的奇妙体验。
大家需要注意到了,我在埃及遇到的大部分都是阿拉伯人,而我们历史书说的古埃及人,建造那些巨大神庙和金字塔,创造过极辉煌古文明的人,他们并不是阿拉伯人,阿拉伯人是后来的征服者。
埃及的荣光属于古代,从公元前七世纪开始,他们先后被亚述(很野蛮)、波斯、亚历山大、罗马、阿拉伯帝国征服,征服者互相打来打去,抢着统治埃及人,直到
年阿拉伯赶走罗马人,这里才彻底安定下来,阿拉伯人也从此大量迁居到埃及,现在埃及约90%都是阿拉伯人,原来古埃及人的后代,在罗马时代都信仰了基督教,又跟其他民族混血,现在叫科普特人,其实这个科普特原意就是埃及人的意思,是历史上书写和发音变化造成的,这些人流的才是正宗老祖宗的血液,约占总人口10%。反正你去了埃及,看到信教的基本是阿拉伯人,看到信基督教的基本是科普特人。
阿拉伯人跟古埃及没一毛钱半系,但是他们咬死自己就是埃及文明的继承者,我问过几位阿拉伯人,说你们不是埃及人的后代,这些古迹不是你们祖先修的,你们不能算埃及人吧?他们对这样的一个问题颇有些警惕,说反正他们在埃及这儿生活这么长时间了,守护和保卫埃及文明这么长时间,他们就是正宗埃及人。
马丁说他们现在有的人认为该拿回来,不能给祖宗丢脸。有的人认为算了都几千年了,谁来这日子不是过,反正别人人多,打也打不过,就这么凑和着过呗。
努比亚人大部分都是农民,因为阿斯旺建水坝淹了部分村子,现在也搞一些旅游产业。你去阿斯旺旅游时,政府会有意引导你去他们村庄吃点心骑骆驼,到他们黄沙铺地的家里坐一坐,就是想给他们点旅游收入,以免他们没法生存。
顺便提一句,著名的阿布辛贝神庙,是埃及旅游最南部的一个重要景点,从阿斯旺市区出发到达神庙还要
个小时,来回就是7个小时,我不太建议普通游客专程跑这一趟,来回真的很辛苦,耗费一天不说,坐7小时的中巴就为了看半小时的神庙,人都坐干枯了。阿斯旺已经在埃及南部边缘了
万埃镑(2200-3300块钱)每平,99%都是毛胚房,最便宜的可以到5000埃镑(555块钱)每平,最贵的新开罗富人区别墅,200多平售卖面积,实际另赠送前后花园什么的,大概3500万埃镑(389万人民币)。埃及这边有房产交易税,但没有持有税,跟中国差不多。
埃镑,卖一套公寓提成1.5-2%,卖一套房子提成1-1.5%,马丁卖房子熟门熟路,每个月能挣5万埃镑。那天和马丁一起见面的,还有一名叫
的叙利亚人,他给我讲述了叙利亚人流亡国外的事情。中东这边的国家挺复杂的,每个国家有自己的远古故事,像黎巴嫩人,他们是腓尼基人的后代。这边盛产雪松,是造船的好材料,所以腓尼基人古代商业和航海发达,黎巴嫩的国旗现在还画着一棵雪松。
我不来埃及跟他们实地聊天,我也不明白他们国家原来有这么多事情,一直以为是当年随便划的国境线。
2200万人口,因为常年爆发战争,现在国内实际逃得只剩下500多万人(这个数据应该有误),光埃及就有200万叙利亚难民,甚至叙利亚老板把自己工厂都搬到埃及来了。大部分叙利亚人带着全部身家逃到国外,最底层的百姓因没有钱,反而逃不出去。
他说他最不喜欢沙特,叙利亚人在沙特活得像奴隶一样,沙特人欺负他们是难民,给他们最低的工资待遇,让他们睡在厨房里面,更贪图叙利亚女孩漂亮,常常叙利亚人的老婆和女儿,他们流落在沙特,没有自己的政府保护,不敢反抗、不能反抗。
很多中国人以前写过关于埃及的游记,从他们的游记看来,在我去埃及之前,埃及也没糟糕到这种地步,至少物价还没这么高,收入还没这么低,
年的时候,美元兑埃镑还是1:8-9,以前他们工资约在1-2千埃镑,人民币兑埃镑曾常年在1:1徘徊,也就是普通工作大概1-2千块钱一个月的样子,相当于中国2000年代的情景。等我
年到达埃及时,人民币兑埃镑黑市价涨到1:9,美元兑埃镑黑市价达到惊人的1:60,埃及普通人的收入,好多已不超过100美元一个月,稍好点的能到150美元一个月,到400美元就算是高级白领,有学识的埃及人,只能寻求给阿联酋公司工作,并要求只支付美元,不接受埃镑。埃及一下子从中国
年代,被打到倒退十年,回到中国1990年代。埃镑贬值的根本原因,是美联储加息。
3月16日,美联储启动最新这一轮加息周期,2022年加息6次,2023年加息8次,将联邦利率基金,两年时间从0-0.25%干到了5.25-5.5%。美联储一加息,美元就会回流到美国,埃及这种国家的美元就跑掉一半。
年为了缓解外汇压力,埃及政府改革货币政策,放弃了埃镑和美元挂钩的汇率政策,转向管理浮动汇率制,允许埃镑的中心汇率在3%的幅度内进行。发展到现在,当然不止是
这么少了,埃镑已经输得裤子都快当掉了。凡是让美元自由流入流出的国家,一旦美联储加息美元就会流出,没有美元在全球购买商品,本国货币就会迅速贬值。
埃及还特别特别倒霉,巴以冲突就在他们家门口,俄乌冲突助力全球通胀,胡塞武装还在红海动不动炸商船,使世界商船都不敢走苏伊士运河,
年1月前11天,只有544艘船只通过苏伊士运河,同比减少30%,美元收入同比减少40%,使埃及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。埃及想要获取美元,主要靠旅游业、劳务输出、出口、外国直接投资和苏伊士运河。
年有200亿美元热钱逃离了埃及;目前埃及因为欠美元,强行将官方汇率定在1:31,黑市早跑到1:60,大量埃及海外侨民便放弃以高估的官方汇率向国内汇款,2023财年埃及侨汇也因此下降了30%,只有220亿美元;也因为这个官方汇率的存在,外国公司在埃及只能用官方汇率换埃镑,实际投资1美元,只相当于0.6美元的价值,包括中国来的投资就更少了;苏伊士运河的惨事前面说过了,这里就不重提;埃及的出口比较惨,2023年出口396亿美元,进口707亿美元,纯亏;只有旅游收入还算稳定,2021年是130亿美元,2022年是136亿美元。整个埃及缺美元痛苦到政府像旅游区的小贩们,看到外国人就想喊“
、one dollar”。因为旅游收入对埃及是如此重要,所以埃及官方不能容忍民众抢劫伤人,以免惊散了游客,最多容忍民众在游客面前玩点小骗术。
为了搞钱,埃及人只能把小聪明都放在研究骗术上,才会将初来乍到的中国人玩得“每天上一当,当当不一样”,常看到在埃及长居的中国人自嘲,说自己“只能容忍今天在埃及被骗三次”。
所以整体上埃及还算是一个对游客安全的国家,就是你看到各种奇怪的表演,比如出租车司机把你拉到目的地,突然趴在方向盘上痛哭,说自己没钱给要上手术台的妈妈治病,这时候不要随便动情就行。
金融资本自由流动,爽的时候是真爽,惨的时候是真惨,埃及本来就要把大量外汇拿来购买粮食和石油补贴,每次大饼和油价一涨,国内极容易暴乱。现在缺美元的埃及,只去维持粮价和油价都用尽了全身力气,埃及自己主要只有纺织业和食品加工业,其他几乎啥都不能生产,没有钱从中国购买工业品时,整个国家就会陷入严重通胀,于是才有我了解到的埃及超市,一套茶具
2月11日,我在新开罗的一位华人家里,见到了十几位来自埃及不同地方的华人,大家聚在一起主要吐槽两件事,一是埃及的中餐太贵,二是埃镑贬值,给华人企业造成了巨大伤害。开罗一家重庆餐馆的菜单,单位是人民币
恰好当中有一位华人是中餐馆老板,她解释说埃及中餐贵,实在也是逼出来的,主要是人工贵,次要是材料贵。
万每年,热菜师傅要18万每年,切菜师傅要15万每年。而从国内人肉带调料什么的,现在是75元每斤,国内朋友才愿意带货,人工和原材料同时涨价,才造成埃及中餐馆贵。其实是中国人生活慢慢的变好,埃及人生活越来越差,双方逆向发育造成的。那老板说以前埃镑没贬值前,他们餐厅还略有盈余,贬值后入不敷出,生存越来越困难。
在场的华人朋友便一齐陷入沉默,过了半晌,大家决定调转矛头,集体抨击埃镑贬值这件事。
年开始来埃及拓展业务,投了一亿人民币于2020年3月建厂,9月工厂发展到3000人,每个月发货3万台手机,三个月赚了四千多万,正以为他们工作要红红火火开展下去时,埃及政府突然实行外汇管控,美元要全部拿来买粮食什么的,他们没办法用美元从中国进口零配件,只能养着3000名埃及员工等了几个月。到
年1月份,埃镑汇率猛跌20%,他们手头的埃镑,当时1小时亏了4千万。又苦捱了几个月,原先赚的钱全赔出去了,只能把中国员工全撤回国内,埃及员工裁掉90%,四条生产线只留一条,现在只剩几个中国领导带着300号埃及员工在那观望局势。华为手机的朋友当时也在现场,他验证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,华为的朋友说,那家手机品牌的遭遇,在他们圈子里确实人人都知道,常拿出来做反面案例,告诫大家埃及因为缺外汇,他们的行政制度,就不由自主不欢迎别的公司来赚埃及人的钱,只欢迎能创造外汇的公司在这扎根,帮埃及赚出口的钱。
从中国手机品牌的遭遇来看,埃及政府为生存,连外国投资者的利益和民众就业都要牺牲掉,国家根本没办法完成早期积蓄向前发展,一切的源头就是金融不自主。
埃及最欢迎什么企业呢?比如江苏有一家著名的印染企业,目前在埃及有投资,这种企业就没生存危机,他们能出口能挣外汇,十分合埃及政府口胃。
我说,那这不就是一带一路吗?承接中国产业,借中国的钱,中国还帮他们搞基建。
大家纷纷点头,说这就是一带一路,好像确实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,要不然,就一直缺外汇,埃镑就一直贬值,埃及人民没有很好的方法完成第一桶金的积累,反复被美联储收割。
110-140埃磅一杯奶茶,比埃及的星巴克要贵得多,换算成人民币的线元一杯,在国内是正常价格,但对普通埃及人来说太贵了,10埃镑可以买7个桔子了,埃及人通常三五个人凑钱买一杯中国奶茶,然后大家你喝一口,我喝一口尝个新鲜。埃及星巴克的价格号称全球最低
从大部分华人的反应来看,大家还要一个稳定的汇率,要不然做生意天天被折腾得死去活来,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,一刻也不得安生。
但外汇问题不解决,埃及政府就只能这样苟且偷生,把钱全投在一埃镑大饼和低油价补贴上,要解决外汇,就不能再依赖运河、油气、旅游、侨汇,而要引进大量可以创造外汇的出口型企业。
那就是要不要投靠中国,好好融入中国一带一路的问题,但美国肯定是反对的,只要埃及偏向中国,美国只需要给埃及安排几次恐袭,重挫埃及旅游产业,让埃及短期内缓不过气来,又得乖乖回到美国指定的世界轨道上来。
1936年开始他们发展成为打击英国殖民者的武装力量,组织相对严密,此时能够理解为一个宗教版的天地会。英国人被穆兄会搞烦了,让他们的傀儡,就是法鲁克王朝
年弄死了穆兄会的创始人陈近南......哦不巴纳,穆兄会200万兄弟上下发誓要血洗法鲁克王朝,替巴教主报仇。1953年以军方为主,穆兄会为辅,一起推翻了法鲁克王朝,本来行动前穆兄会跟军方谈好了利益分配,但事情成功后,军方实际头子纳赛尔想独吞,
年抓了一大批穆兄会堂主香主,强行取缔穆兄会,穆兄会其他成员一怒之下,打算做掉纳赛尔,没想到亚历山大的刺杀失败,纳赛尔回头将1200多名骨干都给抓了,穆兄会只好偷偷搞地下发展。1970年纳赛尔死后,萨达特当政,穆兄会原本跟萨达特关系挺好,开始重新搞线上发展,但是萨达特老打不过以色列,决定跟他们谈和,穆兄会特别顽固,认为萨达特破坏了阿拉伯世界的团结,又跟萨达特翻脸,萨达特抓了他们
名骨干,但萨达特1981年在阅兵时,被穆兄会原极端成员建立的“赎罪与迁徙”下的一名中尉军官,当着电视直播的面,又扔手榴弹又开冲锋枪给打死了。萨达特死的时候副总统穆巴拉克就坐在他旁边,后面接了他的班,穆巴拉克对穆兄会重新进行梳理,将激进分子都清除了出去,穆兄会开始步入议会,和平争取权力。
年被推翻,埃及开始搞直选,穆兄会得到基层民众的支持,首领穆尔西凭选票在2012年当上了总统。穆尔西上台居然修改宪法,主张埃及成为一个“以《古兰经》和圣训为基础,在现代社会复兴教的政教合一的神权统治国家”,并且急着夺军方的权,把各个部长都换成穆兄会的人。
528名穆兄会成员被判了死刑。我去到埃及的时候,穆兄会再次变成了地下组织。
他接触过的许多穆兄会成员,有的是商人,有的是律师,这些人在农村地区和城市贫民窟做善事、发福利、办学校,很得底层人民的喜爱,所以穆尔西可以凭大选上台。我说那不就是军方控制的埃及政府,放弃了基层治理造成的吗?
他说是的,埃及的各个大公司、大产业、加油站都是军方的产业,穆兄会则有各种寺、学校、杂货店、海湾国家每年几十亿美元捐款等。
埃及这样的一种情况,跟伊朗十分接近,都是军方实控国家。这位华人兄弟抱怨说,他见过中国官方来埃及的调研人员,他们常常只跟精英沟通,不跟基层沟通,对埃及的信息都是错误的。
年埃及选举,调研组又认为穆兄会不会上台,结果又错了,这都是只调查精英,不调查基层的结果。我说是啊,所以我在世界各地,都是多跑基层,全球精英都长一个样,而基层各有各的苦。从我了解到的情况去看,埃及对自己所处的历史发展趋势,是模糊的、不清晰的。
由军方构建的精英阶层,从阿拉伯之冬后,不知道国家该往哪个方向发展,在中美之间徘徊不定。
而由穆兄会构建的民间基层,又朴实又愚昧,常常想把国家带回到政教合一的古代世界,其上台后,对国家的摧毁力量更大。
整个埃及,都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发展趋势,必须有一个强权人物,完成思想与权力的整合,再确定一个清晰的发展趋势,否则埃及就会一直在原地转圈。
我在埃及的阿拉伯向导,出身埃及平民阶层,我每次跟他聊起穆兄会,他都会带着同情的语气,说起穆兄会的种种故事,并且说国家发展不起来,都是政府太腐败造成的。他对教也十分虔诚,每当我说起教落后于现代世界的地方,他就会处于一种很紧张敏感的状态。
他还告诉我,他们对宗教十分虔诚,每天都需要它,很多埃及人会去沙特的麦加和麦地那朝圣,每次朝圣要花费
万埃镑,但大家都抢着报名,要靠抽签才有资格去沙特。当我快完成埃及之旅时,他突然问我,你觉得埃及是怎样的一个国家?我说你想听真话吗?
我说埃及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,是因为你们没有实现工业化,土耳其和伊朗的工业化都比你们做得好不少。
我说你们国家的人还没有想清楚,你们有的人忙着朝圣,有的人忙着夺权,有的人忙着活下来,你们努力盖了一间破房子,这房子四面漏风,你们只想把房子稳住,没有想再盖一间新房子。
2019年,从《文在寅的复仇》开始,有几百万读者关注我们,我在文章里带大家解析了当今国际局势和中国的崛起之路。
如今,有40000+读者加入我的星球,重新开始认识世界的底层逻辑和本质规律。